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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
網路社交媒體的發達,似乎現代人的人生就只是在掌中的框框,當一個人常po美食、旅遊,即意謂生活豐富;常po自拍美照,即顯時尚美麗;po曬恩愛的美照即顯神仙伴侶。
以上非批判,只是這些訊息確是建構了我對一些朋友圈的印象,但每個形式的分享皆樂觀其成,畢竟這是當代的顯學。
曾看過一則關於臉書的故事,有一個老外過世,他家人為了他的喪禮傷透腦筋,因為不清楚他在世的朋友有哪些會參與他的喪禮。於是仔細查看他的社交軟體,發現他臉書好友有三千多個,家人討論,覺要多準備很多人份的餐點,然而在喪禮當天,參與的人寥寥可数,他的家人都很錯愕!
所以啊! 社交媒體呈現的自我到底是什麼?許久沒出現或甚至沒使用,是否代表這個人的失縱或死亡,或許可說是臉書報失縱人口及死亡人口,亦有友人真實生活過逝了,臉書也還存在,這算死於現實,生於臉書嗎?
接下來談談自己人生關於現實生活中,關於親友「嗝屁」的感想。
人生如夢、夢如煙、煙如絮、絮如屁;故人生如屁,屁如人生。
所以說嗝屁,似乎很貼切。
今年疫情的流行,讓人更能嗅到死神的氣息,但台灣相對幸運的偏安,這氣息顯得淡淡的。
但接連幾個名人的早逝,再次感受到死神的壓境。如Kobe 的意外及劉真的病逝。
籃球名星,象徵著那個世代年輕人的歲月標竿,退休正當壯年的殞落,也埋葬終結了多少人的青春夢。
一個環繞著自己成長增歲的名人,突然的消逝,再次強迫自己去思考生活的意義。
但或許他們只是在電視上或手機上才會出現的人物,讓這個念頭顯得矯情。
但這些人的死亡喚起了我生命中,面對幾個親友死亡的畫面。
小學三年級。
外公過世,只記得我外公是滿頭白髮,記不得曾經跟他說過什麼話,他的過逝,我只有一個畫面,我曾走近他的棺木,緩慢地用手在上面從頭到尾撫過,但當時我覺自己毫無哀戚之感,可能我跟他的互動不多。
當兵新訓那年
剛入伍沒多久,一個秋涼的夜晚,爺爺坐著輪出現在我夢中向我招手,隔天就收到爺爺過世的消息,本跟長官說明我是長孫,要立即回家奔喪,但卻拖了幾天,因此請議員關切,立馬當晚就離營,營長還問我家裡是做什麼的。第一次感受到社會的現實面。回到家,記得依習俗,我是跪爬進家門到爺爺的靈堂前。出殯那天,那個影像,是十幾名大漢撐著木頭,用繩子綁著棺木,起棺後往山上的墓穴土葬。沿途
而立年後。
好友自殺身亡。這好友是同學也是畢業後工作的同事,我們有不少共同的回憶,我開著他人生的第一台車Toyota Tercel上高速公路,因為他沒上過,所以臨時由我駕駛。一起工作嬉鬧,後來各自分道揚鏢疏於聯繫,有一天,突然接到另一個同學的來電,告知他自殺了! 當下是百感交集,也沒勇氣去參加他的告別式。
第三個回憶關於我的父親。
在一個常日的深夜,突然聽到我母親急迫的敲著我房門,我在睡夢中驚醒,聽她說父親似乎心肌梗塞,我立馬清醒,扶著他開著車狂飆到山下的醫院,醫院醫師說要到彰化的大醫院,這邊設備不足,於是我開車追著救護車在公路上飛奔。
到了彰化醫院,醫生馬上跟我討論父親狀況,他說不開刀應就沒了! 開刀復元,一半一半。
我不假思索,顫抖地簽了我沒時間端詳的文件,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生命竟掌握在我手中。
開刀很順利。父親遲暮之年,四進三出加護病房,無數次開車載他回診。載他路途中的談話,竟是我這輩子最多的回憶,他是個傳統的父親,他跟我不太有話說,加上國中畢業後,幾乎都在外地求學工作,造成我們陌然的關係。他的身體終究抵不過命中的壽終之時,最後一幕看到他在醫院裝著呼吸器,因應習俗的壽終正寢,救護車一路從醫院回家。父親的葬禮,印象最深刻的是蓋棺封釘,我跪著用嘴把釘的過程,這真的是體會到何謂蓋棺論定。然而還有一幕也深印我腦海,送父親到火葬場火化,難以想像満載的棺木一具具排列在焚化爐前,如同排隊上車班,特別是再次返回要抱回父親的骨灰的動線,再次經過滿載棺木的焚化爐,看著工作人員沒戴口罩,處之泰然地槌著骨骸,緩緩妥當的放在骨灰罈裡。
這些對死亡的感受,隨著親疏遠近強度各有不同。內觀自己的情緒,到底是在乎對方之死,還是因為想到自己與對方的過往種種回憶,哀傷親友之亡,也感傷自己的無力與無奈。
人生只有兩憶,回憶與失憶。似乎很有道理,活在當下,創造美好回憶,讓不好的都失憶,聽起來是好大口氣的奢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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